那是1975年的事,距中学毕业1年。那时老毛还没死,我们毕业后要么去工矿,要么去农村,没啥好出路。
有天学校突然问我,说上海乐团开办五七音训班,要招学员。分配到我们附近几个学校的毕业班的是一个吹大号的名额,问我愿不愿意去应征。我回家问了父母,说可以去试试。
几天后我和我妈走在路上碰到班主任,她们聊了起来。听到我妈问去那音训班是否会影响以后上大学?那时大学都关门的,没有上大学一说。我意外我妈会问出这种问题。现在回想,她那时就认定文革长不了,大学早晚要恢复招生的。她那时几次试图过问我的学习,我都不配合,肯定伤了她的心。那时学校里教的很少,学习很容易混的,我还是有过数学考试不及格的事。
我校推荐包括我总共2个学生,还有一个方脸大眼男生,比较壮实的。我那一届总共有近4百学生。在4百人里选2个,我那时是丑小鸭一只,默默无闻的,能选上,是个奇迹。可能是沾了我大姐的光。我大姐比我大11岁,也是那中学毕业的,在校有大量光辉事迹,名震几十年。我入学时老师听说我是那谁的弟弟,都上下打量我几次。可惜我那时身心都半残废,有损大姐的英名。
那天各校推荐的十来个学生去到一个什么学校的教室里应征。黑板上用简谱写了首丑陋难听的小歌。有人带大家唱了几遍,然后要每人唱一遍。我校的方脸男唱的宗气十足,几个人就为围住他,问他问题,看他的手型,要他留下。其余人都被淘汰。过了几周,我在学校里又一再看到那方脸男,估计他没通过后面进一步的复试。
后来我那一届近4百个学生中我是唯一考上77级的,算为大姐扳回了面子。我对音乐有点过耳不忘的能力,那小曲现在还记得明明白白。都是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