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会变样的

我到美国的第一站是在佛罗里达东海岸的一个富裕小城，在迈阿密北边约半小时车程。这是一片色彩丰富的地方，树是绿的，海是蓝的，沙滩是黄的，很多房子竟然是粉红的，有点南美景象。公寓楼里空调轰隆像工厂。下午室外热得汗流浃背，室内冷得索索发抖。几乎每天下午一场雷雨，然后清凉下来。草地上长一些葡萄大小的刺球，可以轻易刺穿鞋底和自行车胎。稍偏僻点的小河里偶尔有鳄鱼出没。海滩就在住房后面几分钟远，人很少，停车方便，玩水舒畅。一望无际的土地，大学停车场可以起降飞机。连接两地的道路可以修成笔直的，但故意修成S型的，既多占地，还增加成本，就是任性。还看见有一个人在举牌游行，旁边一辆警车伴随，维护次序，但没一个观众。这个环境和德国阴天老房子环境对比鲜明。那时年轻好奇，对这个地方有深刻的印象，到达后的第2 天就和国内打电话讲述所见所闻。那时国际长途第1分钟3美元，然后每分钟1美元，很贵。

我在那地方住了1年就搬到美国内地了。约20年后，有次去迈阿密出差，有空后急忙开车去故地重游。找到了当年生活过的那些房子，街道，但发现看到的并没记忆中的那么鲜亮。原因很显然。1是现在见识多，不稀奇了。2是现在老了，不容易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