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ump内阁在疫情应对中的得失分析 (上)

石头村

本次疫情蔓延至今,由于美国目前的数据居高不下,所以Trump政府的防疫措施受到了国际上及国内反对派的强烈批评,直到今天依然是主流媒体和民主党必提的话题。本文打算分析一下Trump政府从疫情开始到现在的举措,看看有什么失误和亮点,以及是否如某些人所说的换个人就能改变目前的情况。当然,由于人类社会的特殊性,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让事情重演一遍,所以你永远没有办法说服一个胡搅蛮缠的人。本人仅是根据逻辑和常识来分析一下换一个人会有什么结果。

首先我们来看一下抗疫抉择。既然叫传染性疾病,那么自然是在人群之间传播。要阻止传染性疾病流行的最好办法除了有效的治疗药物之外,就是阻止人群的流动。可是人类的经济活动却依赖于人群的流动,尤其现代化的经济在很大程度上就是靠人群的流动来刺激经济的发展。所以抗疫和经济发展就构成了一对矛盾。传染病流行会导致死一批人,可整个社会经济崩溃也会导致死不少人。孰轻孰重的取舍,其实就是经济学的代价问题。

从经济学的角度看问题,实际上就是一种理性的算计,其实每个生命在经济学中只是一个数据,代表一定的价值。简而言之,就是抗疫的成本不能高过传染病流行所造成的损失。根本不要相信那些所谓不惜一切代价的鬼话,那只是嘴上说给别人听而已,真要当真只能怪自己傻。几乎所有的政府虽然嘴上会这么说,但在具体处理事情上基本还是会按经济学的原理来。

首先讲最极端的例子。像某些烈性传染病,如鼠疫,或欧洲中世纪的黑死病(其实就是一种鼠疫),所到之处,十室九空,那当然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扑灭,就是疫区的彻底Lockdown。不然人都死光了,哪里还会有经济活动。另外一个例子就是流感,全球每年会传染数亿人,会导致数十万人死亡。象美国按照CDC的预测,每年全美会有1到3万的人死于流感。那么再看看中国的数据,按照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五年监测数据,按照美国标准,中国平均每年8万8死于流感。但两国政府都没有釆取任何措施来减少死亡。比如像在流感季节减少人群流动,就是某种程度的Lockdown,肯定可以显著减少传染人数和死亡人数,可是减少人群流动会显著伤害经济。并且流感死亡的大多数是老人,在经济学上的价值显然不如适龄劳动力。从经济学角度考虑,任凭流感流行很显然比控制流感流行更符合规律。

还有一个角度是从人均寿命来考虑。所有长寿的囯家都是发达国家,这充分证明了只有经济发展才能提高人均寿命。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一个国家的人均收入比另一个国家高就一定人均寿命也长,因为人均寿命是由很多因素决定的。但是如果一个国家的收入显著高于另一个国家,人均寿命一定更高。另外从纵向比较,随着一个国家的收入提高,人均寿命也一定是随之提高。这从另一方面说明经济发展的结果并不仅仅是收入提高,也是珍惜生命。好像有人证明了人均收入每增加1%,人均寿命就增加多少天。几年以前看过,具体数值记不清了。如果从这个角度考虑,比如假设美国流感每年死亡一万八,如果死亡人士平均年龄70岁(应该比这个岁数还大)。美国人均寿命78岁左右。那么造成的后果就是美国人均寿命减少0.18天。而社会停摆造成的GDP下降1%引起的人均寿命降低会远远高于这个数字。那么让社会正常运行就是最佳的选择。这就是阻止流行病传播时的经济学考虑。可以说所有流行病的危险因素都居于二者之间,说穿了就是在全面Lockdown,某种程度的控制和完全放任不管之间选择。我们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控制流行病的传播从来都不仅仅是一个科学考虑的问题,而是各方面综合考虑的结果。当然,当一种人们不知道的新传染病流行时,决策层因为缺乏相关的信息,没有办法准确地从经济学角度来比较,就难免会过度反应或反应不足。

当我们明白了抗击疫情的经济学原理后,我们就可以回来客观看待这次美国抗疫的成败得失了。因为本文是探讨政府对策的得失,所以很多网友都谈到的民主党头面人物如何对抗总统的决策我就不会太多涉及,只是单纯探讨美国政府做了什么以及还能做些什么。Trump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当中国疫情爆发时,立刻断了中国人来美,当时受到民主党人的一致反对。不管做这件事的动机如何,至少从防疫的角度看阻断传染源是正确的抉择。当然这件事做得不够彻底,美国公民和绿卡还是可以回来,可是难以想象Trump还能再做更多。其实做这件事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我不认为最近的任何一个民主党的总统或者现在的总统候选人,甚至共和党的总统也算在内,有勇气做这件事。可惜的是好的开头没有没有演变成好的结果,当然原因很多,会在后面慢慢分析。

从断航中国到三月疫情爆发,我们可以看看美国政府做了些什么工作。CDC在密切监视中国来的患者,二月Pence副总统前往Wisconsin的3M口罩厂要求厂家增加产量,并承诺全部收购生产的口罩。当时医学界普遍认为医疗人员的防护及呼吸机是重点。后来疫情爆发后,我们可以看到,美国从来没有发生过重症患者没有呼吸机用的情况。关于医护人员的防护用品,我们在疫情刚开始扩散的时候看见媒体大量渲染纽约及Michigan的医院如何缺乏防护用品。但据我从一线同学,朋友处了解的情况看来,虽然刚开始时医院防护用品有些紧张,但大致来说还是基本保障了供应。像本坛网友广陵晓阳一直奋战在抗疫一线就可以证明。并且很快主流媒体就不再关注这个问题了。说明纽约及Michigan刚开始的防护用品缺乏更多的是由于当地政府或者医院管理部门的问题,而联邦政府在准备防疫物质上面实际上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尤其要考虑到国家的储备物资在2009年奥巴马政府时期消耗殆尽而没有补充的情况下。这是包括Washington, California等民主党州长都承认的。即使像纽约的Cuomo,虽然事事与总统对抗,可是也不得不承认联邦政府在后勤保障上尽力满足了要求。而Cuomo要求的更多的呼吸机没有被满足并没有影响纽约的病人。可以说联邦政府在这个阶段尽了职责,换个人也没法做得更好了。至于说到联邦政府没有采取果断措施,我确实想不出来在在美国仅仅有十几个受控病例的情况下,还能采取什么措施。不知哪位方家可以指教?

当然,CDC在测试试剂上的问题确实应该是联邦政府的问题。虽然任何一个国家的总统都不会去具体关心测试试剂的进展,那应该是科学家及部门主管所关心的。可是这毕竟是联邦层面的问题,所以政府还是要承担责任。不过CDC刚开始是援用奥巴马时代的规矩,只能由CDC负责测试,不让民间实验室参与。当测试的问题一暴露出来,Trump总统马上让Pence副总统解决问题。Pence副总统明白问题所在之后,立即松绑政府规定,让私人企业参与进来,很快就解决了测试问题。所以我们看见虽然有失误,可是政府在危机解决时还是有魄力的。这里我想强调一下CDC在疫情应对中完全没有表现出应该表现出的水准。有人说是因为政府削减了经费,导致CDC无所作为。不过在应对2009H1N1病毒时,CDC同样无所作为。还有人将之归为CDC北京office的撤销。谁能相信CDC在北京有了一个office就能提供一手的病毒信息?其实稍微对中国有一点了解的就知道绝对是同样的结果。当然,即使有了第一手的信息,是否能改变目前的情况?其实我是很怀疑的。当然这里我们可以比较一下上一任民主党政府在紧急情况和公共卫生危机时的应对方式。一个是班加西事件的危机应对,详情可以参考著名网友一剑飘尘的文章。如果我们不从阴谋论的角度,仅仅从政府的危机应对来看,可以说是完全失败的一个例子。那么在应对2009年的H1N1流感上的流行上,当阻止病毒传播失败后,就没有采取任何有效措施,导致了全球流行。当然,幸运的是病毒致死性不强。虽然全球大约10%-20%的人被感染,美国大概是6千万,但并没有造成大的恐慌。不过从这几件事上,可以看出民主党在台上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应对措施,并且十有八九反应还不如Trump政府。并且直到今天,拜登还是提不出任何有效的应对措施,可见就算事后诸葛亮也还是找不到更好的应对方法。

没想到文章写得太长了,只好将之分为上下两篇。下篇准备讨论美国疫情爆发后的应对情况以及能否避免演变到如今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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